杨柳枝

不高兴

碧玉妆成一树高，万条垂下绿丝绦。不知细叶谁裁出，二月春风似剪刀。 —[唐]贺知章《柳枝》
唱和新曲杨柳枝

历经朝中数次起落浮沉之后，暮年重回洛阳闲居的白居易，绝口不谈政事，终日饮酒咏歌。许是因卸下了肩头关乎家国天下的重担，白居易的音乐才华，此刻方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。汉朝乐府诗中原有笛曲《折柳》，哀怨而诉离别之苦，至隋曲改作《折杨柳》，又入唐教坊曲。到白居易时，这一曲调已经演变出许多种演奏和吟唱方式。白居易便结合了前人的诸般作品，将这曲调翻新，定名为《杨柳枝》。好友刘禹锡也与白居易书信往来，一起对曲调反复改进，使其富贵端庄与旖旎妩媚并存。

隋炀帝乘龙舟出游图
杨柳枝
又名折杨柳，四句共二十八字，与七言绝句相似。此调原为汉乐府曲，后由白居易翻作新调，一说隋曲变作唐教坊曲，由白居易翻新。此词牌原本用作歌咏杨柳，或记述与杨柳相关的故事，此后演化为多见行旅、赠别、咏史之作。
曲调确定后，白居易即作《杨柳枝》词一首：“六幺水调家家唱，白雪梅花处处吹。古歌旧曲君休听，听取新翻杨柳枝。”刘禹锡也唱和道：“塞北梅花羌笛吹，淮南桂树小山词。请君莫奏前朝曲，听唱新翻杨柳枝。”刘禹锡所谓的“塞北梅花”，是指汉乐府中的笛曲《梅花落》，“淮南桂树”是指西汉时演唱的楚辞《招隐士》，连同白居易提到的《六幺》、《水调》、《白雪》等，均是为人熟知的旧曲。白刘二人，原本在彼时就享有盛名，又以诸多旧曲子作陪衬，来自夸新版《杨柳枝》的美妙，故而这一新曲迅速流传开去。白居易之作，也被后人认定为词牌“杨柳枝”的标准调式。

谁怜杨柳小蛮腰
白居易与“杨柳枝”的因缘却远未结束。在他身边的众多歌姬舞妓中，有两位颇得白居易的赏识：樊素擅长歌唱，声音柔美婉转，堪比天籁；小蛮舞技一流，尤其腰肢柔顺，恍若无骨。白居易曾经作诗赞颂曰：“樱桃樊素口，杨柳小蛮腰。”—如今夸赞女子窈窕的“小蛮腰”一词也正是由此而来。

退休的白居易年事已高，因见小蛮年纪尚轻，总不忍将她长久留在身边。忽一日，白居易望着自家园中的柳条舞动，又作了一首《杨柳枝》曰：“一树春风万万枝，嫩于金色软于丝。永丰南角荒园里，尽日无人属阿谁？”明则咏柳，实是为小蛮的归宿发一生叹息。将这一首新作赠与小蛮之后，白居易便遣散了家中的歌舞妓，盼她们各寻幸福。白居易的这首作品，传到了皇帝的耳中，唐宣宗问左右道：“词中所唱的‘永丰’在何处？”洛阳永丰坊就是白居易的宅第所在，自有人将白居易与小蛮等众歌女之事禀奏。唐宣宗以此事为风雅善举，特地遣使者前去取了两枝永丰柳的枝条，栽于宫中，以示嘉许。

文章出自：博物 2014年第03期 作者： 曾笑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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